美国第八巡回法院最近支持了地方法院驳回 Brothers and Sisters in Christ, LLC (以下简称“BASIC”) 对线上销售商Zazzle发起的商标侵权诉讼的裁定，确认BASIC对Zazzle的指控，包括 Zazzle出售一件T恤的事实，不足以在密苏里州建立属人管辖权。

BASIC是一家密苏里州零售商，拥有“love happens”商标。2020年2月，BASIC起诉Zazzle 侵犯其商标权，指控 Zazzle 向至少一名密苏里州居民出售了一件带有“love happens”标志的T恤，并将该T恤运送给该密苏里州的居民。BASIC还指控Zazzle使用密苏里州和位于其它州的居民都可以使用的网页来宣传包括侵权商品在内的各项商品，并销售这些侵权商品。2020年4月16日，Zazzle提出驳回动议，声称对方指控的事实即使被假定为真实，也不足以证明密苏里州对于Zazzle具有属人管辖权。2021年4月12日，地方法院批准了Zazzle 的动议，并以缺乏属人管辖权为由驳回了此案。BASIC提出上诉。

第八巡回法院经过合议审理，维持地方法院驳回BASIC主张的裁定。法院解释说，《兰哈姆法》并未授权全国范围内的属人管辖权，因此本案是否存在属人管辖权取决于密苏里州的长臂法规和联邦正当程序条款。密苏里州的长臂法规授权对从事某些行为的被告拥有属人管辖权，包括该州内的任何商业交易和该州内实施的侵权行为。BASIC 指控Zazzle在该州有商业交易并在该州实施了商标侵权行为，事实充分，从而满足了密苏里州的长臂法规的条件。

关于正当程序条款分析，BASIC辩称，Zazzle在密苏里州受特定的属人管辖权，因为Zazzle与密苏里州有一定的最低联系。为了支持这一论点，BASIC声称Zazzle使用了密苏里州居民可以访问的网页，并且Zazzle向密苏里州消费者出售了侵权T恤。BASIC认为，这些活动加在一起就足以赋予管辖权。巡回法院并不同意此观点，法院认为BASIC在上诉中要求法院考虑Zazzle与密苏里州的所有联系，即使是那些与本案商标侵权索赔无关的联系。然而，在评估特定管辖权时，法院只关注Zazzle与密苏里州有关BASIC诉求的联系；除了这一件涉案T恤，BASIC并未提供充分证据将Zazzle在密苏里州的其它商业活动与本案建立起特定关联。法院进一步解释说，BASIC没有提供充分证据证明Zazzle的行为是有目的的，将目标针对密苏里州的消费者。一件T恤的销售不足以作为行使属人管辖权的依据，因为Zazzle 无法合理地预期会根据这一单销售在密苏里州被法院起诉。因此，法院以缺乏属人管辖权为由驳回了BASIC的诉讼。

与之相反的是，第七巡回法院最近的一个判例却认为单次销售可以成立属人管辖权。NBA Properties拥有美国国家篮球协会NBA和NBA球队的商标。HANWJH是一家总部位于中国的在线零售商，在知名电子商务网站上销售涉嫌侵权的NBA品牌产品，这些产品都可以在伊利诺伊州被消费者购买。HANWJH在伊利诺伊州唯一的在线订单是由NBA Properties的一名调查员下单的，他购买了一条篮球短裤，并且将它运送到伊利诺伊州的一个地址。随后，NBA Properties对HANWJH提起商标侵权诉讼。HANWJH提出伊利诺伊州法院不具有属人管辖权，地方法院驳回该动议。HANWJH上诉后，第七巡回法院裁定认为，在伊利诺伊州仅售出一件涉嫌侵权的商品并由原告购买是无关紧要的，重点是HANWJH有目的的行为。法院还得出结论认为，HANWJH与伊利诺伊州的最低限度联系与本诉讼有关，因为HANWJH的单次销售就涉及了涉嫌侵权的商品。虽然HANWJH是一个在伊利诺伊州只有一次销售记录的外国当事人，但让该当事人在其业务结构有所涉及的州进行诉讼辩护并不存在任何不公平。法院进一步指出，防止伊利诺伊州市场出现混乱符合NBA Properties的利益，而保护州内消费者免受假冒产品的侵害符合伊利诺伊州的利益。因此，法院得出结论认为地方法院正确地裁定HANWJH在伊利诺伊州受管辖。

这两起商标侵权案件案情相似，两家巡回法院却作出了相反的裁定。第七巡回法院在裁定中明确指出保护州内消费者利益这一个因素，认为在涉及商标侵权案件中有助于保护商标所有人和消费者的利益。我国企业应当关注美国法院这种管辖上的不同，以建立百年老店的精神，合法合规在当地开展商业经营和保护自己的品牌。

参考资料：

Brothers and Sisters in Christ, LLC v. Zazzle, Inc. (8th Cir. Aug. 2, 2022)
NBA Properties, Inc. v. HANWJH (7th Cir. Aug. 16,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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